克隆羊的成功也许是遗传工程领域最激动人心的突破了,从理论上讲,人的克隆也已成为可能。所谓克隆,即以生物细胞作单性繁殖,从而产生遗传基因完全相同的新个体。一旦技术上成熟,恐怕不管社会在制度与道德上有多少禁令,终将会有人因为按奈不住的欲望而企图把这个突破完成。因为这太有诱惑力了!试想再造出一个毛泽东来,看看他在改革开放的条件下如何施展自己的抱负;人类学和社会学中的许多问题也许就能迎刃而解了,比如环境是如何影响人的?又比如偶然与必然的关系等等。而那时掌握克隆技术的专家很可能将成为各派政治势力的争夺对象,因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会决定各方力量的对比,如果我们承认真有所谓天才领袖的话。即使从游戏的角度来说,这种人的复制也极有趣,而且十分富于诱惑力,试想谁不愿意把自己的基因更多地传播开来,甚至仅仅出于一种好奇心,看许多“我”的复制品,生活在这世界各地呢。《西游记》里孙悟空拔一把毫毛就能变出千万个同类的奇想能竟付诸现实了。
危险在于,最有这种强烈冲动的很可能正是独裁者,而他往往也比较容易得到这种技术,那么,如果这世界上出现了一百个甚至几十万个希特勒,人类将有什么样的前景?当然事情不会这么悲观,但即使人类全成了爱因斯坦的复制品,这个世界又有什么意义呢?至今为止,我们有过计划经济与计划生育,但所谓生育计划只是从数量上限制人口的增长而已,仅在个别情况下,对少数有遗传缺陷者加以制约。如果真的有了大规模的人口复制,谁来决定母本或父本以及生产的数量呢?这种特权将成为最大的特权,而且因此出现失误造成的灾难会远过于人口的自然生产。
危险还在于,这种技术一旦盛行,无可避免的趋势将是遗传的简单化,人类将因此变得单调而缺乏自我更新的可能。从某种意义上讲,它甚至潜伏着人类灭亡的危机。
一方面是男性生殖能力的日趋弱化,另一方面,克隆技术已经接近成熟,是否人类的生产方式会因此出现一种根本的变化呢?
对此许多生物学家早就忧心忡忡,而他们的忧心不是没有理由的。这世界对我们的意义恐怕更重要的并非更多甚至更好,而只是它自然的丰富性。